從來佳茗似佳人,獨自飲茶也有紅袖添香
發布時間:2024-07-04 點擊:69
前些日子,我認識一名90后飛行員,他并不是很懂茶,但因為喜歡聞各種茶的香氣,于是利用職業之便收集了很多的名茶。
這也讓我忽然發現茶的包容性也應該包含這種偶然的喜歡,因為茶的樂趣不需要每個人都是行家里手,也可以僅僅是因為一點好奇,一點貪戀。
“云水里載酒,松篁里煎茶”,這種對茶的樂趣自漢唐以后,便以文人墨客的不惜筆墨的贊美來知人論世。
可以說古時人吃茶,方法還真是花樣很多,煮茶、煎茶、點茶、泡茶等,都是用不同的方式還原茶葉的青翠與草木香氣,讓人們在自然的氣息里尋得趣味愉悅自己。
晉代杜育在《荈賦》里寫煮茶,“惟茲初成,沫沈華浮,煥如積雪,曄若春敷。”
你看正在烹煮的茶湯,茶沫沉底,茶面翻滾著雪花一樣的泡沫。茶色清亮碧綠,仿佛春天的草木一樣耀眼。這茶事紛紛啊,無論從口感還是從觀賞來看,就著實是美事一件啦。
以茶當酒自古也算是一樁有趣事,這件趣事的發明者應是宋朝詩人杜小山,因為是他在《寒夜》這首詩里說:“寒夜客來茶當酒,竹爐湯沸火初紅。尋常一樣窗前月,才有梅花便不同。”
在一個寒冬之夜,明月照窗,他與朋友相對而坐以茶代酒,吃茶賞梅,歡敘舊情,趣意盎然躍入字里行間了。
如果說,酒可以澆愁,那么,茶也可以解憂?!翱仗米鄳洠密拇?。”被李白戲稱“風流天下聞”的孟浩然,因為仕途失意,在他的《清明即事》留下了這樣的詩句。他以茶代酒似乎要消掉千古愁,為什么不喝酒,因為酒是放縱,而茶與酒恰好相反,它是自我的節制,是鎮靜劑、是詩人并不愿意自己爛醉如泥,只想讓這一杯茶給自己小小的慰藉。據說當人要做出某項重大決策之時,陪伴他的,定是一杯又一杯的清茶。待茶漸無味,天漸泛白,雜亂的事項便已被自己消化的煙消云散了,那抹清愁也就隨茶水的沖泡越來越淡越無。
唐朝詩人盧仝吃茶有個奇特的規定:每次吃茶不吃第七杯,否則就會醉。他在《飲茶歌》中曾這樣描繪:“七碗吃不得,唯覺兩腋習習清風生。”
是真的醉嗎?也許是,但其實也更多是詩人對自己一種小小的節制的樂趣,有所克制才能更深切體會到剛剛好的喜悅感,因為幸福原本就是一種有節制的滿足感,帶著這一份念想每一次吃茶才會顯得更情深意長。
但要說把茶的趣味寫到絕的詩句我只服蘇東波。
這位云游四海,琴棋書畫詩酒茶都玩得轉的行家走過許多石橋,看過許多美景,吃過許多好茶,寫了這首《次韻曹輔寄壑源試焙新芽》:
“仙山靈草濕行云,洗溫香肌粉末勻。明月來投玉川子,清風吹破武林春。要知冰雪心腸好,不是膏油首面新。戲作小詩君勿笑,從來佳茗似佳人?!?br>古往今來關于茶的比喻可以說不勝其多:嘉木、葉嘉、瑞草、靈草、靈芽、雀舌、龍團、清友、扇子、雛鳥、瓊蕊漿、忘憂草等等,但蘇先生“佳人”的形容一出就完全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曼妙。也讓吃茶人頓感茶之驚艷,即使一個人安靜吃茶的時光啊都有了紅袖添香的纏綿。
你說這“佳人”是詩經中溯水而來的“靜女其姝,俟我于城隅”還是“南有喬木,不可休思。漢有游女,不可求思”中隔水而來的美人呢?
從來美人似繁花,如今佳茗似佳人。
愛茶人原來也可以是惜花人,那美、那意境,是不是就妙不可言令人不忘?所以無論你愛的是茶香,品的是茶味,都是茶緣中的惜花人,看花人,因為這一個“惜”字,無論早來還是晚來,只要來了,就是故人,對月對茶,其樂融融 花影弄窗,也盡是相見兩生歡。
(此文原創。責任編輯:二珊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