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福的《普洱茶記》里藏有多少普洱茶的秘密
發布時間:2025-02-27 點擊:13
清朝時有個叫阮福的官員,寫過一篇關于普洱茶的文章——《普洱茶記》,很多關于普洱茶的資料考據,似乎都能從該文中找到。
阮福這篇文章對從事普洱茶研究的學者們來說,其實意義不大,因為它既不像唐朝人樊綽那樣,寫了一句“茶出銀生城界諸山…”便成為最早記載云南產茶的人,也沒有像明代謝肇淛在《滇略》卷三中有"士庶所用,皆普茶也,蒸而團之"的記載,第一次有了“普洱”的稱呼和記錄了團茶的生產。
《普洱茶記》就像一本記事簿,將古今所有關于普洱茶的茶事記錄在案,這篇800字左右的短文,雖然都是大雜燴式的拼湊組合,好多記載還都是引述前人著作,卻貴在真實,貴在全面,“西南夷極邊地”的少數民族,能留下之言片語的文字記錄都殊為不易,我們應該感謝阮福,正是因為他一直保持著這種良好的記事習慣,才為我們保留下珍貴的《普洱茶記》,我們也才能從這篇“小而全”的文中窺見很多關于普洱茶的秘密。
【普洱茶名遍天下。味最釅,京師尤重之。】
開篇第一句便將普洱茶特點,地位和作為貢茶受到當時京師八旗子弟的歡迎程度簡要闡明。從這一句可以看出普洱茶歷史上確實是一種有特點(味最釅),有名氣(名遍天下)、有受眾群體(京師)的名茶。
【倚邦,蠻磚者味最勝。】
阮福記錄的古六大茶山與清乾隆進士檀萃《滇海虞衡志》所載相同,但加了這句點睛之筆,可見,倚邦、蠻磚的茶在歷史上就更勝一籌。
【普洱古屬銀生府】
這段主要是引用檀萃和李石之文,說明普洱茶的起源和產地,從中我們可以看到唐宋時內地與邊疆的銀生、大理國戰事不斷,交通信息閉塞,以致于鬧出宋人不知云南產茶,要以茶來換馬的笑話了。
【所謂普洱茶者,非普洱府界內所產,蓋產于府屬之思茅廳界也。】
關于普洱茶的定義,現在還仍然是爭議話題,看來歷史上就較為含糊,阮福怕別人誤以為普洱茶只是普洱府附近的茶,所以特地加以解釋,把普洱茶原料范圍集中到當時制作普洱茶最重要的原料基地——古六大茶山。
【八色貢茶】
這一段主要講貢茶的采辦,其中他提到“…以三四斤鮮葉,方能折成一斤干茶。”與我們現在鮮葉經過初加工后毛茶的重量相似。當然,最重要的是我們知道了八色貢茶分別是那些品類。
【又云茶產六山,氣味隨土性而異,生于赤土或土中雜石者最佳】
引述《思茅志稿》,點名茶樹最適宜生長的環境,記錄革登茶王樹采摘之前的祭拜儀式。接下來是各種茶品的采制方法介紹:芽茶、小滿茶、谷花茶、緊團茶、女兒茶、改造茶…是不是覺得很熟悉,其實這些概念有的現今還在沿用。“其入商販之手,而外細內粗者,名改造茶”這個改造茶,應該是最早的拼配了。
【將揉時預擇其內之勁黃而不卷者,名金玉天,其固結而不改者,名疙瘩茶
這分明是黃片和茶頭嘛,還“味極厚難得”
古人居然那么早就認識到它們的價值了,只有膜拜了。
附:《普洱茶記》
文/清·阮福
普洱茶名遍天下。味最釅,京師尤重之。福來滇,稽之《云南通志》,亦未得其詳,但云產攸樂,革登,倚邦,莽枝,蠻磚,慢撒六茶山,而倚邦,蠻磚者味最勝。福考普洱府古為西南夷極邊地,歷代未經內附。檀萃《滇海虞衡志》云:嘗疑普洱茶不知顯自何時。宋范成大言,南渡后于桂林之靜江以茶易西藩之馬,是謂滇南無茶也。李石《續博物志》稱:茶出銀生諸山,采無時,雜椒姜烹而飲之。普洱古屬銀生府,西蕃之用普茶,已自唐時,宋人不知,尤于桂林以茶易馬,宜滇馬之不出也。李石亦南宋人。本朝順治十六年平云南,那酋歸附,旋判伏誅,遍歷元江通判。以所屬普洱等處六大茶山,納地設普洱府,并設分防。思茅同知駐思茅,思茅離府治一百二十里
所謂普洱茶者,非普洱府界內所產,蓋產于府屬之思茅廳界也。廳素有茶山六處,曰倚邦,曰架布,曰嶍崆,曰蠻磚,曰革登,曰易武,與《通志》所載之名互異。福又撿貢茶案冊,知每年進貢之茶,立于布政司庫銅息項下,動支銀一千兩,由思茅廳領去轉發采辦,并置辦收茶錫瓶緞匣木箱等費。其茶在思茅。本地收取新茶時,須以三四斤鮮茶,方能折成一斤干茶。每年備貢者,五斤重團茶,三斤重團茶,一斤重團茶,四兩重團茶,一兩五錢重團茶,又瓶裝芽茶,蕊茶,匣盛茶膏,共八色,思茅同知領銀承辦
《思茅志稿》云:其治革登山有茶王樹,較眾茶樹高大,土人當采茶時,先具醴禮祭于此,又云茶產六山,氣味隨土性而異,生于赤土或土中雜石者最佳,消食散寒解毒。于二月間采蕊極細而白,謂之毛尖,已作貢,貢后方許民間販賣。采而蒸之,揉為團餅。其葉之少放而猶嫩者,名芽茶,采于三四月者,名小滿茶,采于六七月者,名谷花茶,大而圓者,名緊團茶,小而圓者,名女兒茶,女兒茶為婦女所采,于雨前得之,即四兩重團茶也;其入商販之手,而外細內粗者,名改造茶;將揉時預擇其內之勁黃而不卷者,名金玉天,其固結而不改者,名疙瘩茶。味極厚難得,種茶之家,芟鋤備至,旁生草木,則味劣難售,或于他物同器,則染其氣而不堪飲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