氤氳茶煙中的“斗茶”往事
發布時間:2025-02-19 點擊:14
宋代是極其講究茶道的時代,上起皇帝,下至士大夫,無不好此,并著書立說,加以理論化。如風雅皇帝宋徽宗趙佶撰《大觀茶論》,蔡襄撰《茶錄》,黃儒撰《品茶要錄》……社會上一些文人雅士也流行一種“斗茶”的生活情趣。據宋、明人寫的筆記記述,斗茶內容大致包括以下三方面:斗茶品、行茶令、茶百戲。
斗茶品:二人或多人共斗,主要是兩方面:一是湯色,即茶水的顏色。“茶色貴白”,“以青白勝黃白”(蔡襄《茶錄》)。二是湯花,即指湯面泛起的泡沫。決定湯花的優劣有兩項標準:第一是湯花的色澤,湯花的色澤與湯色是密切相關的,因此兩者的標準是相同的;第二是湯花泛起后,水痕出現的早晚,早者為負,晚者為勝。
行茶令:茶令最早出現在唐代,宋代興盛斗茶的活動中逐漸的稱為茶令。斗茶之初乃是“二三人聚集一起,煮水烹茶,對斗品論長道短,決出品次”(見宋人唐庚《斗茶記》)。隨著斗茶之風遍及朝野,尤其是文人更為嗜好,斗茶由論水道茶變異出一種新的形式和內容,即行茶令。 而茶令的首創者當推宋代著名女詞人李清照。與丈夫趙明誠貧居青州專心治學時,每得一本好書即共同校勘、重新整理。在一次煮茶品茗時,她突發奇想了一種與酒令大相徑庭的茶令,即互考書經典故,一問一答,說中者可飲茶以示慶賀。納蘭容若曾在《浣溪沙》一詞中用過茶令的典故:“被酒莫驚春睡里,賭書消得潑茶香。當時只道是尋常。”
茶百戲:是斗茶中最為高深的,由于年代久遠也沒有傳承者,因此至今也未揭其奧妙所在。只在文獻里看到“別使妙訣,使湯紋水脈成象者,禽、獸、蟲、魚、花草之屬,纖巧如畫”,意思是茶湯在盞內瞬間顯示出瑰麗多變的景象,若花鳥魚蟲、水墨圖畫,不禁讓人遐想萬千。
如果湯花細勻,有若“冷粥面”,就可緊咬盞沿,久聚不散,這種最佳效果名曰“咬盞”。反之,湯花泛起,不能咬盞,會很快散開。湯花一散,湯與盞相接的地方就會露出“水痕”(茶色水線)。因此,水痕出現的早晚,就會成為湯花優劣的依據。
有時茶質雖略次于對方,但用水得當,也能取勝。有時用同樣的水煎茶,最能檢驗茶質優劣。這種斗茶,必須了解茶性、水質,以及煎后效果,不能盲目而行。宋代范仲淹有首《斗茶歌》說得好:“斗茶味兮輕醍醐,斗茶香兮薄芝蘭,其間品第胡能欺,十目視而十手指。”
幾百年的光景逝去,宋代斗茶曾有的繁華盛況已飄散于輕揚的茶煙之中,那些古人握過的茶碾、爐上暖過的急須、唇邊沾過的茶盞,依然讓如今的茶文化愛好者如癡如醉。品茶無關于形式,更注重一種心境,可謂是“洗盡古今人不倦,別有一番賞茶情”。
唐代著名的五言聯句茶詩《月夜啜茶》,作者共有六人:顏真卿,著名書法家,開元進士,官至吏部尚書、太子大師;
陸士修,嘉興(今屬浙江)縣尉;
張薦,工文辭,是史官修撰;
李萼,擢制科,歷官廬州刺史;
崔萬,生平不詳;
僧皎然,著名詩僧。
他們在一次品茗行令中,創作出了一首膾炙人口的五言聯句茶詩:
泛花邀坐客,代飲引情言。(士修)
醒酒宜華席,留僧想獨園。(薦)
不須攀月桂,何假樹庭萱。(萼)
御史秋風勁,尚書北斗尊。(萬)
流華凈肌骨,疏瀹滌心原。(真卿)
不似春醪醉,何辭綠菽繁。(晝)
素瓷傳靜夜,芳氣滿閑軒。(士修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