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李橋黑茶征文作品:四代人的磚茶情
發布時間:2024-11-26 點擊:103
四代人的磚茶情
李國臣(一等獎)
我今年48歲,屬兔。從小生長在內蒙古自治區克什克騰旗大草原上,從小就與川牌青磚茶結下了不解之緣。這緣分說來不淺,要從我的奶奶、我的媽媽、我的妻子、我的女兒這四代人說起。
在我記事兒的時候,就喝奶奶敖的磚茶。那時我家在農村住,家境不算富裕,像許多家庭一樣買不起“花茶”喝,只能喝磚茶。那個年代,人們習慣把磚茶以外的所有茶葉統統稱之為“花茶”。奶奶在家里沏茶時,用的一個小白瓷壺,家里人都習慣叫它“沏壺子”,用開水沏上磚茶,再放到火盆中熱一會兒,就是一家人的最高精神享受了。記得爺爺冬天上山打柴或出門揀糞回來,戴的狗皮帽子和胡子上都掛著白霜甚至凍著“冰流兒”。爺爺進屋后,奶奶總是會用大“綠豆碗”端上熱氣騰騰的磚茶水,爺爺一邊喝著茶、一邊在火盆上烤著火,一會兒就暖和過來了。從此,我便對這磚茶水刮目相看、敬佩至極啦。那個時候我的家里經濟狀況算是比較好的,村里許多家還買不起磚茶,我就時常把要好的小朋友領到家里,喝奶奶敖的磚茶,他們第一次喝時,往往驚奇地說:“第一次喝到這么香甜的水呀,真好喝!”看到小伙伴兒“饞貓兒”的樣子,我的心里更是甜甜的。
后來,我的家搬到了縣城,爺爺、奶奶相繼去世了。我們一家人喝媽媽敖的茶,用奶粉敖奶茶喝。爸爸買回磚茶后,媽媽都是讓我把磚茶弄碎。每次“破壞”之前,我都用食指、中指和無名指反復滑動摸索磚茶上的“川”字,感覺特別光滑,大有依依不舍之意。用錘子加鏍絲刀把磚茶弄碎之后,裝在瓶子或小壇子里,敖茶時就特別方便了。媽媽每次敖茶,都用紗布做一個小口袋,把茶葉包在里面。媽媽說,這樣做茶里沒有茶葉沫,下次還要再敖一次,避免浪費。媽媽每次敖茶都讓我沏奶粉,媽媽說我干活細,沏的奶粉沒有疙瘩。每天早餐,一家人圍坐在一起,喝著媽媽敖的香噴噴的奶茶,吃著媽媽烙的發面餅和鹽制的小咸菜,感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啦!早餐剩下的奶茶,媽媽裝在暖壺里,我們兄妹幾個放學回來,口渴得“冒煙兒”,一口氣喝上兩碗奶茶,真的是沁人心脾、余味悠長的愜意感。
1979年,我初中畢業考上了中專,最要好的三個同學為我送行。那時,縣城里只有幾家國營飯店,其中一家叫“民族茶館”。我們幾個“窮學生”點不起酒菜,來到“民族茶館”每個人要了一壺奶茶、四個燒餅、一碟咸菜。“老大”致“祝酒詞”時說:“君子之交淡如茶,共同祝福我們的好兄弟學業有成、前程似錦。”四個人端起醇香的奶茶“碰杯”,讓我的心中好生感動。參加工作以后吃過若干的豪華酒樓,用過無數的饕餮大宴,但那頓飽含著同學情義的以茶代酒的送行宴,讓我至今難以忘懷。
我中專畢業后回到縣城參加革命工作,這個縣城是蒙古族和漢族雜居的小城鎮。我是漢族,娶了個蒙古族妻子,自然又和奶茶續寫著不盡的情緣。妻子的二姐當年參加知識青年上山下鄉,在純牧區達來諾日公社插隊,學到了牧民敖制奶茶純正的真經,也把喝奶茶的習慣帶回家里。二姐說,牧民買回磚茶后,往往都是用大鐵鍋敖好放在水缸里,敖茶時放上茶水和鮮牛奶,燒干牛糞煮茶,奶茶香飄草原、美味可口。彈著馬頭琴、唱著蒙古族長調、喝著幽香的奶酒和奶茶,那就是神仙過的日子。
妻子在家中排行老三,敖奶茶的手藝得到二姐的真傳,結婚后每天的早餐幾乎都是敖奶茶。妻子把炒米或小米用黃油炒“開花”之后,炒米的香氣把屋子灌得滿滿的,令人“茶欲”大增,溝兌上在超市買回來的真空包裝的牛奶,再配上黃油、奶豆腐、奶皮子、奶嚼口、炒米等奶食品,真乃豐盛至極、美不勝收。如果是頭一天晚上喝酒喝高了,第二天早晨喝上這樣一頓奶茶,會起到特別好的醒酒、提神作用,讓你從心里往外舒服。家里來客人時,妻子照例會敖上奶茶,在上酒菜之前,用奶茶及奶食品拉開帷幕,席間及餐后也是喝奶茶。一碗碗香氣撩人的奶茶,代表著主人熱情、誠摯的心,體現著蒙古族家庭待客的最高禮節。
時代在變遷,敖奶茶的器皿也在與時俱進。奶奶當年用的敖奶茶的“沏壺子”,不知從何年何月起已經失傳。如今,家中敖奶茶的鍋灶已經像飯店一樣完全實現了電器化,術語叫“茶鍋”,敖茶時除了磚茶水、鮮牛奶及炒米、黃油等奶食品外,還要放牛肉干、手把肉,把鍋放在餐桌上一邊喝著一邊往里兌茶。這樣的奶茶,能不醉人嗎?
女兒娜仁花在這樣的家庭長大,自然也有了喝奶茶的習慣。幾年前考上大學到北京讀書后,喝不到奶茶好生不習慣。從第二學期開始,女兒上學走時,都要帶上各式各樣的奶食品,裝上一包弄碎的磚茶或小塊包裝的川牌青磚茶,因為女兒試著在北京的超市里買磚茶,但沒能買到。女兒宿舍四位同學來自天南地北,每當開學初都會帶去各自家鄉的特色小吃。女兒便給舍友們敖奶茶,配制奶食品,大家都嚷嚷著說好喝、給力,以至于經常吵著說喝上癮了,讓女兒給敖茶,女兒也樂得為人民服務。閨中密友薛田曾喝著奶茶調侃說:“娜仁花同學能把這么好的民族食品從草原引到北京來,讓奶茶飄香首都,是對我國餐飲業的一大貢獻……”
或許是童年時代喝磚茶的情結,我對帶著淡淡苦味兒卻香氣撲鼻的磚茶卻情有獨鐘。每當妻子敖茶時,敖出磚茶水來,我總是要喝上一兩杯,品味童年時代的依稀歲月。這么多年,喝著川牌青磚茶長大,以至讓我認為,磚茶只有這么一個品牌。后來一次偶然的機會,遇到赤峰市茶葉公司總經理梁忠才知道,磚茶有十幾個品牌,但多年來赤峰人只認川牌青磚茶,平均每年銷售三四百噸,多時達500多噸,形成獨有的“赤峰現象”。
光陰荏苒,日月如梭。草原人喝茶的鍋不斷更迭,鍋里的食品日趨豐富。但不變的是趙李橋對大草原的深情厚義,是草原人對川牌青磚茶的不了情緣!